【撰文/周伶芝】

演員德克.羅夫索夫特說,《沉沒的紅》美麗深刻的獨白,是一個演員一生難求的機會。(Pan Sok 攝)

「我在森林裡迷路,因為偏離原路。」五歲的小男孩在戰俘營交互蹲跳,他大聲答數、用力彈跳,在流滿鮮血的煉獄裡,尋找消失的方法。然而,他沒有消失,日本兵隨機掃射時,媽媽要他待著別動,卅年過去了,五歲的他仍困在原地、站在迷霧裡。
舞台為暗房 讓慘痛記憶顯影
改編自荷蘭作家楊恩.鮑威爾斯(Jeron Brouwers)的同名自傳體小說,《沉沒的紅》以獨角戲形式,帶觀眾進入痛苦的回憶之旅,面對愛之無能、生存之無解、記憶之無情,從告解的沉默、迂迴、撕裂到破繭而生的平靜。這部小說曾在歐洲引起極大震撼,出生於印尼的鮑威爾斯在二戰期間和母親、祖母與妹妹被關進日軍的戰俘營,飽受欺凌,滿眼所見的血、日本國旗,甚至是紅十字會的標誌,都成為夢魘般的死亡紅色。回到荷蘭後,他恨透存在、對生命的美麗無感,直到四十歲時得知母親的死訊,才讓他再度回看那段童年恐怖的戰俘歲月。
《沉沒的紅》是導演蓋西耶所創作「記憶四部曲」的第三部,不對殖民與戰爭進行批判,而是將焦點放在個人的見證與私密經驗,因為個人的故事背後即蘊含世界的歷史,對記憶的剖析則意喻人的存在。蓋西耶特地將舞台打造成一間暗房,回憶的紅光如同顯影劑,以沖洗照片的動作取代作家坐在桌前的書寫,過去的影像在黑暗中逐漸顯現、陳列,好比記憶從腦海深處慢慢浮出。影像本身就像記憶的碎片,組成這個藏在主角體內的迷失小男孩;五台攝影機從不同角度拍攝演員,即時拼貼在舞台上的兩塊大投影幕,以呼應小說中主角與自己的倒影對望,殘忍的自我剖析組成一幅支離破碎的肖像。
貼近小說意象 獨白只減不改
演技精湛的演員德克.羅夫索夫特(Dirk Roofthooft)曾說,這些美麗深刻的獨白,是一個演員一生難求的機會,自二○○六年起演出此角,近九年的時間,至今依然打動他並愈發感到演出此作的迫切。由於小說的敘事邏輯十分嚴謹,有如數學推理,直到最後,才能拼湊起所有碎片。為了能進入小說家的寫作風格和意象,獨白文字只有刪減,沒有更動。赤裸的私語、情感的迷宮,加上影像的詩意,《沉沒的紅》適切傳達「記憶之不可能與無法遺忘」。這趟暗房裡的深淵之旅,其實是對生命深切的絕望與渴望,在浪漫的想像中,對抗美麗的消隱退位,「沒有金色雙眸的鹿,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站在湖的對岸,迷霧和雕像之間」。
【完整內容請見《PAR表演藝術雜誌》2013年9月號;訂閱PAR表演藝術電子版】


轉貼來源:UDN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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