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耿一偉(臺北藝術節藝術總監)】

《水滸傳108之終極英雄:蕩寇誌》(Patrick Leung/攝;2014香港藝術節/提供)

翻開二○一四香港藝術節的節目手冊,我很驚訝地發現,今年的策展主題是「英雄」。驚訝的原因,不是選得不好,而是我們已經遺忘這個關鍵字太久。其實,從浪漫主義至今,英雄與天才的觀念,一直在藝術創造的文化中作用的。尤其是古典樂興起之後,能創作偉大交響曲與歌劇的作曲家,往往也被視為是創造性的英雄。到了這個消費化的流動社會,英雄內涵也有很大的變遷,過往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形象也有了改變。唯一不變的,是當代社會依舊問題重重,人們對英雄的期待更甚於過往,只是英雄解決問題的態度有所轉變了。因此,透過「英雄」這個策展主題,檢視當代藝術中如何看待英雄,就成了二○一四香港藝術節中,非常重要的基調。
每個人都有可能是英雄
當代對英雄認識,已經不是封建時代的英雄觀,英雄是遙不可及的超人。相反的,英雄也是平民出身,每個人都有可能是英雄,是廿世紀下半後所盛行的觀念。由香港藝術節與上海國際藝術節所共同委任當代傳奇劇團創作的《水滸傳108之終極英雄:蕩寇誌》,即反映了這種思維。《水滸傳》可謂中國文化在「反英雄」上的先聲。「反英雄」後來成為廿世紀流行文化的主流,一九六○年代後電影圈開始有了以殺手、搶匪等非正面人物的主角,如《計程車司機》或《我倆沒有明天》等,恰是反映社會對新英雄的接受。這次《水滸傳108之終極英雄:蕩寇誌》以吳興國、張大春與周華健這鐵三角,加上當代傳奇劇場與上海戲曲學院的聯手合作,如何用搖滾電子與京戲,演繹跨時代的反英雄,著實令人好奇。另外一部跟《水滸傳》有關的作品,是香港青苗粵劇團演出的《武松》。這個令人津津樂道的故事,反映了即使是反英雄,依舊得擁有一套道德準則在心中,而不是只有強大的能力,才能獲得觀眾的肯定。反英雄不是壞人,他們還是英雄,只是表象有別於一般英雄的正面形象而已。
如果說,施耐庵是中國俗文學的巨人,那我必須說,莎士比亞以劇作主題的包羅萬象與語言的混雜巧妙,可謂是西方的大眾戲劇的英雄。二○一四年恰好是莎士比亞誕生四百五十周年,對這位大英雄的致敬,是今年香港藝術節的重要主軸。因為,今年有三部戲跟莎士比亞有關,而且都是大製作。這包括了由英國布里斯托爾老維克劇團(Bristol Old Vic)與來自南非的掌中乾坤偶劇團(Handspring Puppet Company)所共同製作的《仲夏夜之夢》,波蘭的華沙新劇團的《莎士比亞——非洲的故事》與田沁鑫執導的《羅密歐與茱麗葉》。
先從《仲夏夜之夢》開始說起。這部戲的一大賣點,是掌中乾坤偶劇團的偶戲。二○○七年首演,創下英國國家劇院有史以來最佳票房紀錄的《戰馬》,偶戲部分正是由掌中乾坤偶劇團所負責。這齣戲也是因為在舞台上再現活靈活現的駿馬活動,讓不少觀眾大呼過癮。掌中乾坤偶劇團是當代南非最重要的劇團,透過真人多媒體與偶的創意結合,他們在九○年代的重要製作如《烏布王》Ubu and the Truth Commission,混入對種族隔離制度的批判,讓掌中乾坤偶劇團成為後殖民戲劇的代表人物。這次的《仲夏夜之夢》,除了機器裝置的戲偶外,如何為此劇注入新觀點,值得期待。
莎劇中的主角再解讀
曾來台北演出《阿波隆尼亞》的波蘭導演瓦里科夫斯基(Krzysztof Warlokowski),是當代歐陸劇場的新天王,尤其巴黎,他的作品頻頻引發爭議,一票難求。這次他帶領華沙新劇團演出《莎士比亞——非洲的故事》遵循波蘭莎劇研究大師楊科特(Jan Kott)的當代觀點,尋求對現代社會的激烈政治化詮釋,以《李爾王》、《奧賽羅》與《威尼斯商人》這三部名著的主角為對象,重新對比拼貼這三部戲的片段,呈現李爾王、奧賽羅將軍與猶太商人夏洛克這三位人物內心的複雜糾結,至此,英雄已不是克服外在目標的偉大人物,而是必須面對內在缺陷、尋求自我超越的悲劇人物。
二○一三年香港藝術節與上海國際藝術節才剛委任田泌鑫執導了《青蛇》,還有蘇格蘭國家劇院聯合製作,在兩岸三地引發話題。今年兩節再度加碼,繼續委任田泌鑫,並找來韓國國家劇院加入製作團隊,挑戰最偉大的愛情悲劇《羅密歐與茱麗葉》田泌鑫向來擅長經營詩意的大舞台場面著稱,這次《羅密歐與茱麗葉》將背景擺在文化大革命的歷史舞台上,找來中國當紅的電視劇女演員殷桃與李光潔飾演兩位主角,檢視被命運操弄的愛情英雄們,如何不畏大歷史的壓迫,尋找自由的出口。
【完整內容請見《PAR表演藝術雜誌》2014年1月號;訂閱PAR表演藝術電子版】


轉貼來源:UDN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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