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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到如何應付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想想吧,人類的想像力是那麼微弱,甚至會讓你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一個人想逃避現實生活,無論他怎麼做、怎麼設計,他的能力都很有限。佛教徒的非實體天空及其難以置信的涅槃只是剝奪了生活的所有屬性;伊斯蘭教的天堂令人乏味的官能性只是增多了醜惡、粗俗的樂趣;被光線照耀著的聖徒發出令人生厭的吼叫,這樣的叫聲將中世紀的天堂空想變成了永恆的聖歌──所有這些,從深度上來說,對於渴望新生的個體都沒有太多的吸引力,對充滿活力的精神心靈也根本沒有任何影響力。即使是古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的思想,偉大思想家不受約束、逆向思索出來的願景,也只是一種無法說服他人的想法,因為這樣的思想所能產生的作用實在是太少了。
然而,正是各式各樣的體驗──勞作與休息、痛苦與解脫、希望與滿足、危險與安全──才使得生活豐富多彩,一旦我們將變化無常這樣的概念從現實生活中取消,所有的生活都會變得單調、乏味、無法令人振奮。變化的過程令人快樂,讓我們懂得了哪些事情可為、哪些事情不可為;從無知到有知,從笨拙到靈巧。甚至我們與所愛之人的關係也是這樣,關係是否密切,那要看我們在他們身上發現了什麼,要看我們是否能不斷在對方身上發現未知的東西,抑或我們可以在多大程度上幫助他們,或影響他們。從本能上來說,人們不喜歡一成不變、停滯不前的生活;在人類的生活中,如果沒有什麼可逃避的、沒有什麼可盼望的、也沒有什麼可學習的、沒有什麼想得到的,坦白說,這樣的生活幾乎也是無人能夠忍受的。
人們為什麼怕死?那是因為死亡的陰影似乎遊蕩在我們熟悉的日常生活之中。什麼也不做、只是整日回顧過去的美好時光,是件很可怕的事。追憶唯一的用途,在於可以分散我們對目前處境的注意力,尤其是在我們生活狀態不佳的時候。有句話說得好:悲傷的時候回憶快樂的事情是一種最殘酷的折磨。
有一次,丁尼生患了重病,他的朋友,英國教士、古典學家喬伊特給丁尼生的太太寫信,建議丁尼生多回想自己做過的好事,這樣也許會感覺舒服一些。但是這種舒服感可不是重病患者想得到的;我們也許妒忌或羨慕一個好人曾做過的諸多好事,但是我們真的不能假定,一個好人能夠透過沾沾自喜地默想自己所取得的成就,最終會讓自己感到滿足。在很大程度上,一個人往往會想到一些自己本可以完成卻沒有完成的事業,而且不是沒有可能用這樣的想法來折磨自己。
依我看,上了年紀或已退休的人會逐漸讓自己平靜下來,安分守本,這是真的;但這是垂暮老狗般的寧靜,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打著盹,如果真有什麼動靜讓他興奮起來,也只是搖擺幾下尾巴,仍不會離開自己的老窩;如果一個人的生活狀態到了這種地步,恐怕身體就會越來越差,頭腦越來越混沌,那麼,心靈就會默默地懷著感恩圖報之心,不再期待著什麼了。但是,我能夠想像得到,不會有人真的希望就這樣步入不朽:疲憊厭倦,無精打采,最大的希望就是永遠都不要被人打擾。我們絕對不相信昏昏欲睡、失去忍耐力的精神能構想出人性的真實希望。假如我們相信下一次的體驗就像遠航後歸來的水手那樣:
午後(他們)登上了陸地
在這裡所有的一切似乎總是像午後陽光
那麼我們就可以在無夢的睡眠中默然,這才是人類最好的希望。
就像我已說過的,我們最好還是相信最健康、最有活力的精神願望,因為所有這些願望都與逃避的冒險經歷有著緊密的聯繫。在我們的生活道路上有很多敵對的東西:路上不時出現的雜樹叢林不僅長得濃密,而且布滿荊棘利刺;我們的信仰告訴我們,神靈不希望人類就這樣行走在黑暗裡,讓陰影尾隨著我們的腳步,而且我們能給出的唯一解釋就是,如果希望或者願望不能促動我們向前,那就讓恐懼來刺激一下。我們不得不隨時保持行動,因為如果我們不是朝著目標跑去,就會選擇逃避,並不時地回頭看幾眼讓我們感到恐懼的東西。
※延伸閱讀:
‧與劍橋大學心靈導師的精神對話‧《自由之旅》--一
‧與劍橋大學心靈導師的精神對話‧《自由之旅》--三
‧與劍橋大學心靈導師的精神對話‧《自由之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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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來源:UDN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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