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若鈞】










展覽空間初聽《山海今》展覽之名,不免直接想到中國先秦古籍、記載了許多詭異怪獸及光怪陸離神話故事的《山海經》,但兩者間沒有任何關係,展覽內容也絕非志怪類的神話。結合藝術家楊哲一的「山」和李立中的「海」,闡述現今藝術家於山水之中的意識及體悟,故以《山海今》為名。
有趣的是,兩位藝術家從成長背景、專業領域、拍攝題材、器材,到表達方式皆有明顯不同,看似牽強地將其作品同置於一個展覽空間,卻意外地創造出一段充滿衝突,以及因衝突而精彩的對話。










李立中 - 海
楊哲一小時是羽球選手,學生時期研究環境科學,2006年自印度回國後轉而從事攝影藝術創作,2009年更參與雲門舞集的流浪者計畫在中國展開旅程,其後至台資水泥企業在中國所開發的礦場,進行「滅山」、「削頂」、「炸山採礦」的工程,於是開啟了這一系列「冷面風景」式的礦山拍攝。
從運動員、科學家、到藝術家的身分轉換,其中的過程正或許是讓他總能以不同角度、面向去審視物件、思考前因後果、從反思中得到體悟的原因,進而將炸山過程的細節,在這安靜、神秘且詭譎的場域中顯而易見地呈現;而李立中本在時尚雜誌做美術編輯,做人物、服裝拍攝、修圖,也玩snapshot與街拍;然而這樣的工作在持續了八年之後,他開始思索著改變與轉型。
海,成為他轉型的契機。當他每個禮拜都去海邊,從事衝浪、潛水等的海上運動以及隨興拍攝時,從不同的視角看著海與陸,再看到照片呈現海與陸對應的景色,感覺到一股「放逐的安全感」。那安全感像是在母親子宮裡受羊水保護的意象,可以「被想像」,但無法「被想起」。










李立中 - 海
李立中說:「對法國人來說,大海是女人也象徵著母親,法文裡的「大海」一詞(La Mer)和母親(La Mere)是相同的讀音。」海,即為母體的象徵,除此之外,那也是種「等待」的傳達。衝浪客必須經過等浪、追浪的過程,最後能才站在浪頭上享受刺激卻也短暫的冒險。刺激之前,總是必經時間的耗費和孤獨地等待。而刻意沖淡的顏色除了加深海洋是母體、等待的寧靜意象之外 更營造出一種偽裝和假象:那樣的靜謐是假的,是攝影者創造給觀者的。
而楊哲一的礦山系列也是在類似的等待下完成攝影工作,他在同一座山但由不同的角度按下快門,記錄下炸山採礦的過程,創造出一種今昔之比、似是而非的景致。山與水,可以是平靜安全的,也可以是吞噬生命的,處處皆充滿不確性和不可預知性。
兩位藝術家不諱言的表示,當初在知道有這樣一個展覽計劃的時候感到很奇怪,想不透怎麼會把兩人兜在一起,直到作品進到展場之後卻發現,由內而外、由本質到外型的完全性衝突,卻造成某種層面的合拍,相互敲打著和諧的節奏。
亮相館的影像總監黃建亮也說:「山,本給人靜謐之感,但楊哲一卻表現出炸山的凶殘行為,傳達人對自然所進行的暴力行為;反觀李立中的海,即便捕捉波濤洶湧的剎那,那畫面卻是如此慈祥安寧,即便海洋是如此可怕且深不可測的場域。」然而,即便如此是衝突,放到大自然的文本當中,皆強烈刻畫出人類的渺小與無力。










楊哲一 -山水
楊哲一以黑白的力度、詳細的尺寸(big show)形式強化了人為的暴力和人類自我意識的強大,以及在自然與工業中進退兩難的真實狀況;李立中洗淡了色彩以突顯刻意營造出的平靜,並以「我愛你,但與你無關」為藍本,營造出「這是海,也是我,但與我無關」的自我抽離氛圍,這是李立中鏡頭裡的海,但也能把藝術家抽離成為一片放諸四海皆是如此的海。不過必須加以說明的是,有別於楊哲一傳統的數位大型輸出,李立中當時手邊所僅有的攝影器材較適合以小型照片呈現,並非刻意選擇這樣的尺寸展覽。










楊哲一 -山水
當楊哲一拍攝時以仿宋代巨碑的形式再現科技介入後的山頭痕跡,一種新型態的山水詮釋儼然而生;而李立中持續擴展「海/LaMer」系列作品,同時以「山中的霧」為題材持續摸索自己的定位和方向,不急著被所謂「個人風格」定型,也回應到作品中那種追尋和等待的概念。
他曾說他們兩個人的作品就像Andreas Gursky與Edward Burtynsky,分屬於大家都看到的前門和只有自家可見的後門景觀,前門往往會呈現整潔美麗的樣貌,而後門常是較為真實的混亂雜物;然而,誰代表著前門誰又是後門,端看觀者各自不同的見解了。「所有的山水,都將消失在過往的記憶中」,然而,此次依山傍水而生的衝突美卻將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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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內容請見《art plus》2012年8月號】


轉貼來源:UDN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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