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鄭乃銘】
6月14日,地點是在台北市立美術館,王懷慶個展的媒體發布會上。北美館代理館長翁誌聰在介紹王懷慶給現場記者時,稱呼王懷慶為「王大師」,這或許是館長對王懷慶的一份尊敬稱謂,但當麥克風轉到王懷慶手中時,他開口先說「是王懷慶,不是大師」。這話全場都給笑開。
也許,在這樣的場合中,沒有人會真正去在乎「王大師」這個稱呼。可是王懷慶卻很認真說出這個事情,如此的情態在兩岸三地眾多藝術家裡面確實少見。華人攝影藝術家郎靜山生前主持自己一項展覽記者會,地點也是在台北市立美術館,當時館長黃光男開場之後,請郎老與記者說說展覽的事情。只見,郎老話未出口卻先起身,對著在場滿滿出席的記者們,深深一鞠躬說「小弟開展,請大家多多指教」!語歇,全場一片椅子大力推開的吵動聲,包括館長與眾多記者們竟各個旋即立正站好,沒有一個人敢坐在椅子上!但伴隨著一陣慌亂之餘,是現場爆起的笑聲。
我常會想,藝術家要感動人,執著的是只有作品本身?抑或是人呢?
而在20年藝文記者生涯中,我得出的結論是「把人做好了,作品;也就做好了」。趙無極,作品好,他的人;更是迷人。到高雄市立美術館作展覽的時候,為了爭取與少數幾位記者聚聚,跟記者約了吃早餐,一點都沒有早起的下床氣,輕鬆自在的閒聊,度過一個多小時早晨時光。生前不喜於記者接觸的吳冠中,亦是如此。一旦他願意讓記者來,總也是慈祥客氣。第一次我去拜訪他,老先生講了很多,到最後竟提出說:你願意到後面來看看我的畫嗎?當時,我沒有特別感到驚訝或不妥,或許是因為我已經習慣能進入藝術家工作室。但是那個時候,老先生正在嘗試一些不同的題材,就是將古畫重新詮釋,也是後來大家所看到的韓幹〈九牛圖〉等等作品。好多年之後,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當時是第一位看到老先生未曾輕易示人的新作品,也是第一個首次拜訪吳冠中就能進到他畫室的人。我還記得自己初次到北京看望王懷慶,他帶我到後陽台往下看著一片傳統北京民房,那個季節冬雪未融,老先生指著夾處在民房間棗樹,開心地說起打棗子的經驗。我始終記得那一大片美麗又滄桑的民房,這回在台北展覽作品中,最早一件1987年畫作〈民居〉,又重新帶回起那段記憶。
事實上,我們眼中這些成功的藝術家,都不是一開始就這麼位高權重。但是,走到現在的位置,你依舊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那份樸素溫厚的性格,那才是讓他們的作品;不單單只是一張油彩完成的畫而已。
藝術品,真正的價值確實不單只是那個畫面,它更含括著藝術家自己個人所持的態度,那才是能夠讓藝術走得更遠的財富。
今年暑假一開始,我們循例推出【未來大明星】專題企劃。大環境的經濟指數低迷,的確嚇壞很多人,可是我也看到為數不少的畫廊與藝術家還是執著對年輕當代藝術的推展。今年,參與的藝術家已經很明顯進入所謂「後80」世代,90年藝術家也都已經出現在這個競技舞台上。我無法昧著良心說,所有的作品都令人喜愛,不過,這股生猛活力卻令我興奮不已。這期最大焦點話題則落在第13屆卡塞爾文件展,余小蕙獨家訪問策展人Carolyn Christov-Bakargiev與執行長Bernd Leifeld,中文藝術媒體不再仰仗西方媒體資訊的餵養,而把詮釋權放回到我們自己手中,〈當代藝術新聞〉再度展現我們所賦予自己的高度期望。這一屆文件大展在面對歐洲普遍經濟壓力之下,卻仍然能夠展現超高品質的純藝術傳奇,文件大展;多年來所強調的素質,不也值得亞洲當代藝術生態借鏡嗎?經濟落寞,難道就不需要再堅持信仰嗎?從王懷慶到文件大展,再到北京匡時《過雲樓》藏書成功拍賣,都說明經濟愈落寞,才更需堅持信仰。
【完整內容請見《當代藝術新聞》2012年7月號】


轉貼來源:UDN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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