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佳玲】
進入紐約國際攝影中心(International Center of Photography,以下簡稱ICP)的地下室特展廳之前,從天花垂掛而下的大型左輪手槍道具,複製著左側牆面的大型壁面輸出圖像中的元素。壁面輸出中是1939年的威基(Weegee, 1899-1968)。他手持著Speed Graphic 4x5相機,蹲坐紐約建築戶外火災逃生梯,一副蓄勢待發的等待模樣。斗大的展覽標題就大膽秀著「威基:謀殺案是我的生意」(Weegee:Murder Is My Business)。這個名稱直接挪用威基在紐約攝影聯盟(The Photo League)的展覽名,暗示威基的新聞攝影題材與紐約密切的關係。ICP過去曾多次舉辦威基的回顧展(註1),此次的展覽在ICP總策展人瓦歷斯(Brian Wallis)採取「對照」策展的研究方法處理。透過「考古」與「比較」的兩條研究軸線,瓦歷斯將威基的新聞攝影呈現在作品所處的歷史脈絡和時代背景。從「威基:謀殺案是我的生意」的考古脈絡,策展人同時建立了威基的私領域與藝術創作。第一展場中重建威基生前公寓與工作室現場,展示著威基生活與工作相關考古物件,如相機、衣物、記者攝影許可證等等,或是重現威基自身策展的攝影展覽的展場空間元素。除此之外,瓦歷斯運用參照、比較的研究方式討論威基的攝影內容,例如:策展人特意將同一謀殺案現場的不同照片來源,如警方蒐證照、其他攝影師,與威基的作品並置同一牆面展示,或是將威基的沖印照片與其印刷在新聞出版品上的圖像,共同陳列。透過四項子題呈現「照片偵探」(Photo Detective)、「閱讀關於它的一切」(Read All About It!)、「真相紀錄」(Documentary Truth)、「赤裸城市」(Naked City),以史料並置參照的展覽內容,「威基:謀殺案是我的生意」提供一種全面閱讀威基作品的途徑。展覽中100件威基黑白新聞攝影也讓人思考當代新聞圖像的小報文化脈絡,以及影像信息化的境況。
城市犯罪,現場性直擊
這樣的圖像是能夠篡奪現實,因為首先照片不僅是一張圖像(一幅畫是圖像)、一個真實的詮釋 也是一種記錄痕跡,某種直接從真實複製而來,像一腳印或死亡面具。(註2) —宋妲(Susan Sontag)









「照片偵探」展區重現威基的公寓現場。(攝影╱李佳玲)
城市犯罪現場是威基感興趣的攝影主題之一。自學攝影的威基大多在夜間進行拍攝,特別是命案、死亡現場尤其令他著迷。他曾說,屍體是最好拍攝的對象,因為他們都不會動。本名為費里格(Arthur Fellig)的威基是紐約1930年代中期著名的特約攝影記者。那時有此一說,威基與警方總比著誰先抵達犯罪現場的競賽。大多時候,威基比警方先到命案現場,因此讓他能夠在警方蒐證之前,拍攝到滿意角度。他所運用的攝影技術和器材,一如1930年代大多人使用的基本配備,如閃燈,4x5底片相機,並沒有特別之處。
威基替媒體拍攝的城市犯罪現場則在展覽中「閱讀關於它的一切」子題單元中討論。透過參照陳設的展覽內容,策展人將同一命案現場的不同圖像來源共同展出,包括警方蒐證照與威基的新聞攝影。舉例來說:《1936年8月6日紐約,多明尼克.狄塔多遺體》(Body of Dominick Didato, New York, August 6 1936)共同展出並置威基與警方蒐證照。這個命案發生在紐約伊麗莎白街90號格蘭莫爾酒館(Glenmore Cafe, 90 Elizabeth Street)前。展出的警方蒐證照,是一種機械式的影像證據,保留著客觀紀錄。警方蒐證照中拍攝酒館正面的照片提供命案地點與環境的訊息;警方近距拍攝死者屍體作為死者的死亡紀錄,彈孔在屍體的痕跡清楚呈現在畫面中。警方客觀的現實複製就像是宋妲所言,攝影形式之一是訊息系統。(註3)而同樣的拍攝對象—狄塔多的遺體,不像搜證照中屍體僅是單純的被攝物件,在威基畫面呈現被害者與命案現場的關係。威基以斜後方的角度拍攝遭到暗殺的死者,倒臥在血泊中。死者屍體位於畫面中央,他的帽子則繼續引導觀者的視線至血泊。這灘街道上的血水佔據一半畫面面積,延伸至畫面下方形成溝渠狀;隨著滿布的血水,這暴力死亡的片刻凝結在威基的黑白畫面中。威基長期關注城市黑暗混亂的暴力和罪犯,透過各式謀殺手法的命案照、或是捕捉圍觀謀殺案現場群眾生動表情瞬間,使得他的作品是一種「現場性」的視覺對話,提供觀眾重回現場的想像經驗。
※延伸閱讀:威基的小報新聞攝影—謀殺案是我的生意 (下)
【《典藏今藝術》2012年7月號;訂閱 典藏今藝術電子版】


轉貼來源:UDN新聞網


日文檢定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職達外語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